倘若问一句,有什么事情,比执掌一个商业帝国更难?笔者大概会给出一个这样的答案,执掌失去乔布斯的苹果。如果读过《乔布斯传》的话,就会知道乔布斯曾经被赶出苹果公司。忍无可忍的总经理和董事们,有预谋地组织了一场,对董事长乔布斯的弹劾。这次弹劾十分成功,大家眼看那个天赋异禀,却犯下众怒的产品经理,骂骂咧咧地被保安拖走。13年后,乔布斯没有变,始作俑者却认输了。
讲这个故事,是为了介绍3C电子消费品和一般行业的不同,从而铺垫接班人库克的艰难。站在上帝视角,最难的日子,其实不是乔布斯离开的那一年。那会儿iPhone4还天下无敌,库克只需要垂拱而治,叮嘱底下的产品经理不要乱创新即可。对的,就是不要乱创新。这里就需要引用一组数据,2012年,苹果公司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一家公司,创下6235亿美元记录。此后,便是让人拍马不及的三连冠。
后来这招就不好使了,因为经历过百家争鸣的华米OV,变得十分难缠。那是2018年,华为手机出货量高速增长,小米OV也在积极向海外市场扩张。同期,iPhone在中国市场的年出货量却下跌近两成。这一天还是来了,好在库克早有准备。2018年11月1日召开的分析师电话会议上,库克一方面大胆预估未来走势,称中国市场可以带来更强的销量增长;另一方面摆出一幅很随意的样子,表示以后不再披露 iPhone、iPad 和 Mac的销量。
2019年,库克更难了。英特尔研发的基带芯片压根不靠谱,那家名叫华为的中国厂商,推出了全球首款集成5G SOC。势比人强,库克怀揣着对“价格战效果”的期待,站在iPhone11的发布会上比对麒麟处理器。对一个高端品牌来说,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主动比较对手和降价,可是库克在那一年全干了。好在性能有A13撑腰,iPhone 11系列的门面又有Pro和Max撑着,果粉只能说一句“挤牙膏”,唱衰者不敢断言。
伍佰说过:“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三杯。”库克心里嘀咕:“今年自己和自己打价格战,明年打个8折好了,过一年算一年。”2020年5月下旬,苹果放下架子,宣称将主动参加天猫618年中大促。iPhone首度主动参加打折活动,这件事传出去,肯定是不好听的。好在唱衰者弄明白,此举是为了“趁iPhone12发售前,多卖点‘价格尴尬’的iPhone11”,还是“打压华为”前,前线传出一个“5小时卖5亿”的好消息。
虽然这个营业额,对于家大业大的苹果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毕竟有着兄弟企业再三针对华为的背景,这就意味着“中国市场对iPhone有着强劲需求”。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利好消息,足以使iPhone撑到A14来临。只是库克也没想到的是,自己在2018年撒下的弥天大谎,成了好事难双的伏笔。据路透社消息,一名名叫罗杰斯的法官在6月2日裁定:苹果主动减产和不再披露销量的行为,证明库克已经预知下滑,苹果公司应当承担投资者的损失。
据悉,在表态“前程乐观”的第二个月月初,也就是2019年1月2日,苹果公司将营收预期下调了90亿美元。金额虽然不大,但却是从2007年以来,首度下调营收预期。消息一经发出,股价便应声而跌,投资者的损失高达数百亿美元。如今,罗杰斯的表态,证明这件事已经受到了足够重视。苹果很有可能会败诉,并且付出赔款的代价,一部分投资者和消费者也将重回冷静。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库克这回是真的尽力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有待解决,这会成为华为的机会吗?(李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