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加拿大广播公司报道,加拿大的手机上网费用一直贵得令人咋舌,而在新冠疫情期间,很多人在不得不居家办公的同时,发现自己的上网开支一下子高出了好几倍,令他们本来就拮据的财务情况雪上加霜。
因为没有固网,罗塞特·奥卡拉在疫情隔离期间,不得不用手机网络坚持工作。她猜到了这个月她的手机网费会比上个月高,但是没想到会高那么多——
她之前的手机网费是每月160加元(合约人民币812元),而这个月的手机上网支出是540加元(合约人民币2743元)。
“我差点就瘫倒了。” 奥卡拉是一名制药厂的员工,她的工作需要上网。与此同时,她12岁的儿子在家也需要上网做学校作业。
奥卡拉家住在皮克林的一个区——就在多伦多郊区——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农村地区。正因为是农村地区,所以缺乏电缆或光纤基础设施,当她必须居家办公时,她得通过手机蜂窝网络连接互联网。她的手机套餐是145加元(约合人民币735元)100G流量,超出部分每1个G按5加元收费(约人民币25元)。
“这就像是打在我们脸上的一记耳光。”奥卡拉说, “我们(农村客户)支付巨额账单,只是为了获得大多数人认为理所当然的那些基本服务。”
奥卡拉还在等待她的雇主决定是否帮她报销部分手机网费账单——尽管这个问题对全加拿大的很多人和很多雇主都存在,但她说她还是很沮丧。
她问道:“怎么能替这种收费辩护呢?”
罗塞特·奥卡拉收到了540加元的月费账单
加拿大广播的Go Public节目已经收到数十个电信客户的来信,他们说新冠病毒已经暴露了这个国家的数字鸿沟——数十万加拿大人无法获得低价的高速互联网。
像奥卡拉一样,他们必须通过卫星或蜂窝网络上网,而移动网络的容量要小得多。电信公司表示,通过电缆运行的互联网服务可以处理50到200倍的流量。
在疫情期间,许多人支付的数据超额费用是平常的两倍、三倍甚至四倍,这意味着账单要比平常高出数百加元(好几千人民币),在疫情大流行期间增加了人们财务压力。
“听到这个消息真的很难过。” 一个倡导平价上网的组织,OpenMedia的执行董事劳拉·特莱布,他们正在敦促加拿大的大型电信公司取消所有手机服务的流量上限。
“数据上限肯定是没有必要的。” 特莱布说,“我们把它们看作是一种惩罚性的机制,确保人们压制他们的数据使用量,当他们超出了自己想要的量时,就会超额付费。”
一个倡导平价上网的组织,OpenMedia的执行董事劳拉·特莱布
3月份,几家大型电信公司——贝尔、罗杰斯和Telus——取消了所有使用电缆或光纤的住宅互联网服务的数据上限,作为一种向用户示好的表示以示善意。这些上限被取消直到6月底。
但此举并没有帮助那些依赖使用移动网络的用户。
当奥卡拉从最新账单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后,她打电话给她的服务商罗杰斯进行协商。
她说,她花了几个小时与罗杰斯的代表交谈,他只给她提供了30加元(约150人民币)的账户积分,另外给她的巨额账单提供了一个分期付款计划。
她拒绝了,几天后她又打电话给罗杰斯,这次他们给她优惠是100加元(约人民币500元)的账户积分和未来两年内每月服务费减半。但她仍然表示,在这个关键时刻,罗杰斯公司还可以为客户做更多。
“我每天都会收到他们[罗杰斯]的信息,说什么‘我们是一起的。’‘我们是来帮忙的’。”奥卡拉说,“我感到非常失望。”
滑铁卢大学的经济学教授约翰 波比奇
同样的,当约翰 波比奇收到3月份贝尔公司的账单,发现从账单上的金额由上个月的280加元(约人民币1421元)飙升至650加元(约人民币3300元)时,他也收到了一个不受欢迎的意外。
这位滑铁卢大学的经济学教授住在北邓弗里斯,这是一个位于安大略省剑桥附近的乡村小镇,人口只有1万多一点。因此,他也只能用移动网络上网。
他收到一封来自贝尔公司的电子邮件,说在新冠大流行期间,居民用户的超量费用将被免除。他不小心错误地假定这也包括了他的账户。
伯比奇说:“如果贝尔公司为一些人而不是另外一些人减少超过流量使用的上限,那是令人恼火的。”
他说:“如果加拿大的农村居民需要在家工作和做功课,那么体面、价格合理的上网就是一项基本人权。贝尔不应该被允许像这样欺骗农村客户。”
在回应这一的投诉时,贝尔公司发言人内森·吉布森告诉记者,在农村地区提供更好的服务是一个“挑战” ,比起其它公司,但贝尔公司在人口少的地区改善通讯服务的投入方面已经“显著高于”其他供应商。
在新冠疫情期间,贝尔公司称他们为所有使用移动网络的客户提供了额外的10 GB和10加元(约50元人民币)的账户积分。
在波比奇联系了媒体后,贝尔公司又向他提供了3月份350加元的账户积分,以及给他4月份超出的流量费用打了个6折,但他未来的超额流量还是得自己付。波比奇的套餐是每个月180加元(约人民币913元)100 GB流量,超过100 GB的部分则为每1个G的流量5加元(25元人民币)。
农村社区的其他人则因为无法接入高速互联网而感到孤立和深深的沮丧。
贝尔公司的另一名客户杰里迈亚·吉列特住在安大略省的怀特湖。这是一个距离渥太华80公里的农村社区。他的DSL拨号上网连接甚至都没有达到政府为所有加拿大人设定的最低速度。
他说,作为一名航空公司的飞行员,互联网接入对工作更新至关重要,他的四个孩子都在家里做作业。
他的一个孩子上网时,他家的网速就变得很慢,其他人都不能上网。
吉列特说:“这增加了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因为这意味着你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完成工作,这意味着每个人都要为别人让步。”
他说:“我每隔几个月就和电信公司通一次电话,试图改善状况。”“多年来他们一直告诉我,光纤离我们只有几年的时间了。现在谁也不知道还要过多少年。”
杰里迈亚·吉列特一家
公共安全问题
代表无线电信公司的协会说,该行业每年花费30亿加元(约人民币152亿元)为客户提供更好的服务,但它不会取消农村地区使用蜂窝网络的客户的套餐上限,因为这可能会使系统不堪重负。
加拿大无线通信协会执行理事罗布·吉兹说,“问题在于这些网络实际能够处理的容量。”
他说,城市地区的网络和农村地区的网络是有区别的。城市地区的流量上限已经取消,农村地区的网络流量要依赖于通过集线器的蜂窝网络连接,集线器的设计使用的是低频段的频谱,能支持长距离传输,但系统不能传输大量数据。
吉兹说,如果发生系统堵塞会给911和其它急救电话系统带来风险。但对于网络是否即将不堪重负的问题,吉兹没有做出回应。
而一直在敦促他们取消数据上线的OpenMedia的执行董事劳拉·特莱布则说,这是一个行业通用借口——数据使用量总是一年比一年高,这让人们对设置数据上限的必要性产生了质疑。
“这是既要收你钱,又要让你不敢多用移动网络的一种方式。” 特莱布说。
政府投入太少,基础建设太慢
加拿大联邦政府将2030年定为普及高速互联网接入的目标日期。
在一份声明中,农村经济发展部长发言人莫里安·蒙塞夫表示,政府在上一份预算中承诺向提供10亿加元(约50亿人民币),并表示将在未来10年再投入数十亿加元,用于一系列相关举措。
无论是蒙塞夫还是负责监管电信基础设施和行业的创新部长贝恩斯,都不愿回答目标日期能否提前的问题。
在媒体节目质询之后,罗杰斯公司提出再从奥卡拉的三月账单中免除230加元(约人民币1167元),并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给她免蜂窝移动费。
罗杰斯通讯主管莎拉 施密特表示:“我们……很遗憾未能更快地解决这个问题。”
这给奥卡拉带来了暂时的解脱。但她表示,根本问题——糟糕的互联网基础设施——仍然存在。她呼吁电信公司和政府采取更多措施。
“我知道你们(电信公司)需要从你们的投资取得回报。”她说,“但是……帮帮我们吧。你们是在对社区进行投资,这是非常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