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经120°75′,北纬30°28′,中国,浙江大学;
西经71°05′,北纬42°19′,美国,哈佛大学;
东经31°07′,北纬29°58′,埃及,吉萨。
地球上这三个坐标,在北京时间今晚10点30分开始的一堂古埃及课程上,时空融合。
哈佛大学和浙江大学两间教室里40名学生,将通过在线高科技设备,在一个多小时里,同步分享由哈佛大学的埃及学教授彼得·德·曼努埃尔讲授的“吉萨金字塔:技术、考古与历史”课程。
当每位同学佩戴上VR(虚拟现实)头盔,他们会同时“空降”到4500年前建造的吉萨金字塔区。
这也是浙大率先在国内引进的哈佛VR课程。
两位教授的研究精华全在这堂课里
埃及考古课程,没有深厚的古埃及田野资料积累和长期深入研究是开不起来的。
哈佛大学能够创建这门考古课程,要感谢两位教授:
一位是前辈乔治·安德鲁·莱斯纳教授(1867~1942),他是现代考古学重要奠基人。
莱斯纳教授在哈佛大学读本科的时候,一直痴迷的是闪米特语。赴德留学期间,他认识了埃及考古界的大牛阿道夫·埃尔蒙和他的学生科特·塞特,兼修了古埃及语。
谁知道,3年留学后,准备回到哈佛教书的莱斯纳被学校告知,“没钱养你这个岗位了”。眼看着要待业,莱斯纳被德国的同事邀请去埃及工作。这是一份薪水很好的工作,莱斯纳跳槽过去了。
在埃及,莱斯纳认识了一个贵人——菲比·阿珀森·赫斯特夫人,当时她满世界找考古挖掘项目做天使投资,她投了莱斯纳。
虽然后来也经历了一系列波折,莱斯纳教授最终还是全面进入吉萨金字塔地区的考古工作,从1902年开始,一直持续了45年,直到去世。
其间,他推行了规范、细致的信息记录方法,所有考古发现都被用各种方式记录下来,这包括:
3810个墓室和纪念碑的档案记录;3.4万张黑白照片玻璃底片的扫描;21163件出土文物的档案记录;2800条吉萨考古调查记录;3105页考古队日记;1万件考古绘图及工作计划;7000件草图;400本吉萨考古相关图书;以及4463页未发表的莱斯纳手稿。
另一位教授,是在哈佛大学现场讲课的皮特教授,据说这位有趣的老先生,养了五只猫——这些喵星人还不同程度地在与这门课相关的AR测试中出镜。
皮特教授曾经描述过自己是怎么开始埃及考古工作的:
四年级时他第一次听了一堂古埃及课程;
少年时代的他经常到波士顿艺术博物馆(MFA)去参观、学习;
后来他在哈佛大学找到一个研究埃及象形文字和古埃及历史的专家,就“像一块膏药一样贴着教授东问西问,学到全套知识”。
1987年,皮特教授担任波士顿艺术博物馆馆长。2000年,他得到梅隆基金会资助,将吉萨考古资料全部进行数字化。
今天,两个大学两个课堂中的学生,能学习到的内容,全部来自于此。
沉浸式的新视角更能发现古埃及艺术创作特点
在哈佛——浙大的这门联合课程上,同学们在VR中看到的场景,永远不可能在如今的吉萨能够看到。比如,在吉萨金字塔区墓地现场,于1842年被发掘出的Merib墓室的地面上,只有一个洞。而墓室的正面门脸,如今收藏在柏林博物馆里。因为吉萨在早期挖掘时,由各个国家在分属的区域各自进行,许多文物因此散落在各国的博物馆中。
但是在VR内容中,科学家根据莱斯纳教授的考古记录,准确复原了这个墓室本来的样子,那一霎那,时空定格在了20世纪初。
VR中不仅有墓室建筑完整的样子,还可以仔细地看到墓室里的物件——浮雕、壁画,家具……同学们可以点击其中任意一件,物件的3D模型就会相应弹出,可以随心所欲地旋转,以便进行各个角度的观察。
墓室中还有很多浮雕和壁画,它们就跟几千年前埃及的实际生活一模一样。
有一幅《赫亚尔肖像》,采自赫亚尔墓室的一扇门,约公元前2778~前2723年。也许你已经从很多纪录片、图片资料上看到过这幅著名的浮雕。乍一眼,或许会觉得表现方式怪怪的,以至那些壁画或浮雕作品里的埃及人看起来如此奇特地扁平而扭曲,比如两只脚都是从内踝那个角度看过去,好像生了两只左脚。
但通过点击放大和360度的旋转,在更奢侈的观察条件下,你会慢慢理解埃及艺术家的创作规律,他们遵循的是把进入画面的一切东西都绝对清楚地表现出来,不讲好看不好看,而是完整不完整,清楚不清楚——
所以人的头部轮廓从侧面看最清楚,画家就从侧面表现;躯体部的肩膀和胸膛,从前面看最清楚,胳膊和腿从侧面看更清楚,那就把它们按各自的角度再连接起来。
大量这样的细节,都可以在VR的课程内容中慢慢观看、学习。
关键是,这些并不仅仅是一场丰盛的视觉盛宴,而是真正建立在强大的一手考证资料基础上的内容。
更有趣的是,VR课程中,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的莱斯纳老爷子,也会强势出镜,为21世纪的学子“亲自”导览。
目前,浙江大学选修这门课程的学生有20人,涵盖本硕博,除了考古学、文博等专业外,建筑学、计算机、管理学、旅游学等其它专业的学生也能选修。
接下来,该课程因为时差和VR技术的特点,将突破传统课程的时空概念,允许选课师生在各自方便的空间(家中、寝室)中,加入哈佛大学的虚拟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