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可炒,是这轮NFT爆发的口号。一个冷门艺术家的作品,通过区块链技术形成NFT,通过虚拟货币拍卖出了高的离谱的价格。
这是比特币背后的区块链技术,对传统艺术行业的一次颠覆。
比特币最初挑战的是现有的货币体系。比特币的一些先驱者,对政府管制下的货币体系有深刻的不信任。现有货币体系下,不管哪国政府,为了解决问题,经常会采取滥发货币的手段攫取民众的财富,造成通货膨胀。在他们看来,只有去中心化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而到了这波NFT的浪潮,挑战的首先是传统艺术品收藏行业的秩序。逻辑同样是绕过艺术品中介机构(去中心),拆掉艺术品收藏的门槛,在一个大众都可参与的区块链系统上自由的进行艺术品交易:万物皆可炒。
作为挑战目标的货币体系和艺术品行业,却有很大的不同:货币体系以国家暴力为后盾,希望不断扩张、膨胀,以提升国际影响力、特别是转移金融风险的能力。艺术品收藏行业却不具有扩张的冲动,或者说收藏行业的扩张是以提高门槛,提升影响力,继而提高单笔交易价值来实现的,而其交易量会限制到一个边界。行业顶级中介,苏富比,只会做最高端艺术品的交易,不会放下身段做低净值的交易。低等级的中介提升等级的方式,也是往高净值方向做,也有一些中介做不高净值,也做不大量——潘家园古玩市场,每年来来去去的人流量并没有多大变化。
高级拍卖行需要提高门槛的原因,和低级交易场所交易量做不上去的原因,是因为这个需要炒作的行业,交易的链路因为信任原因不通畅——怕买到假货。据说收藏茅台能赚钱,有的人收藏了几年的茅台,到头来去卖不出去,也是因为二手交易市场上假货泛滥。
想象一个去掉中介,拆掉门槛的收藏业。收藏业中介负责艺术品的市场营销(宣传),依靠口碑(门槛)甄别假货,搭建交易平台撮合交易,甚至依靠交易本身的不透明,搞国际洗钱业务。NFT时代下的收藏业,中介只做市场营销。基于区块链的NFT,用区块链和虚拟货币搭建交易平台,用NFT解决假货问题。NFT 和 Crypto Art 这个席卷次世代的新潮流,它到底是什么?
NFT目前最适合数字产品digital asset(如视频、图片、艺术品等)的交易。其本质,是将其数字版权做成虚拟化的代币,放在区块链上交易。
这个趋势最终有可能做成一个真正的下沉式的拍卖市场——艺术品收藏不再是有钱人的游戏,炒作艺术品为普及到大众实现可能。目前其最大的瓶颈,可能是如何将数字产品适配NFT。如何将市场更大的实物产品与NFT代币结合起来,做大NFT可炒的市场,真正实现万物皆可炒。
值得注意的是NFT假如发展壮大后,会不会受到极强的管制?炒艺术品跟炒股票有本质的不同,炒艺术品是一个博傻的游戏,除了极少数真正为艺术买单的买家,大多数玩收藏的人,都是指望有下家以更高价接盘。炒股票的人虽然也是这个心态,但股票买卖或炒作,有现实意义,给上市企业的发展提供了资金。
但话说回来,一个目的纯粹的能提高资金流动性,并能沉淀巨额资金的市场,也许本身就是一些问题的答案。想想我们的房地产,多年以来都难以解决投资与居住分离问题。NFT提供了一种思路,也许未来可以通过改造收藏业,把金融问题真正从民生问题中剥离开。